第二卷 竹马喑风蝶纵翅 第十八章(1/ 2)
学校安排了课间实习。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叶荫旁边的椅子上候诊。面色晄白浮肿嘴唇青黑。叶荫感觉这是一个有着长期慢性病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病人。旁边应该是他的老伴。照顾着他却毫不掩饰那份不耐烦,她不时的起身出去和其他候诊的人说话,语气欢快。叶荫很想对他说点什么,却不知该怎么说。他友好而谦卑的陪着笑,因为他需要人照顾,也渴望与人说说话。
叶荫的喉头开始痛,每次想哭的时候都会喉咙痛,然后眼睛疼。
叶荫想到了彦。
也许因为不愿意麻烦人,他走得迅速决绝,给叶荫的生命留下了永远的残缺。叶荫觉得那残缺的地方是无色的冰川。有时会化成水,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。
更多时候是人群中支撑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。
没过几天叶荫又病了,只好再请假。这次没有回家。一连几天,她都在灼校外的房子里昏睡。
讨厌一切声音。
寂静也是一种声音。
只有睡去最好。
这个小县城的男孩儿每个月的生活费比那些来自城里的男生还多些。做副县长的叔叔没有儿子,作为这一代里唯一的男孩子,灼是被几家的大人宠大的。所以,叔叔来省城开会时总会扔给他千八百块钱。
这个小房子就是叔叔租的。说是方便来省城开会,其实多半是灼住着,每周末可以把脏衣服拿去洗。有时灼也会带同学去玩玩。
那些天,在学校里一向活跃的灼放下所有的事情陪着叶荫。
叶荫不想说话,灼就默默的陪着她。
为了让叶荫吃些东西,灼学会了做脆皮鲜奶。微甜温暖的口感确实是叶荫这会儿需要的。看到叶荫爱吃,灼又给她做拔丝香蕉,试了几次才算成功,灼得意的吹着口哨,说自己的遗传基因还真是显性的。
叶荫说你是擅炊,其实是跟灼开玩笑,炊和吹是同音字啊。但灼想不到,说我没有吹牛啊。对于厨艺来说他确实没吹牛。叶荫想想,是啊,自己的这类文字游戏只能和旭玩。
灼对于自己的姓氏倒是有过解读,他觉得自己姓王非常好,王字多么高端大气高高在上俯视众生,后来电影王的盛宴上映时叶荫哑然失笑,灼早就用这四个字形容过自己的手艺。对,就是王的盛宴。他的庞然大志和叶荫的淡定自处格格不入。
后来灼陪叶荫把李姥姥接到附属医院做了体检,这是叶荫一直想做却没有力气做的事。好多次灼背着李姥姥的样子让叶荫恍惚觉得森在身边。
叶荫感激灼,他给她物质上的帮助倒是其次,在精神上却带给她极大的满足。
因为感激叶荫的回忆里灼像他的名字一样温暖。那段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幸好有他。
灼会抱起叶荫在地上转啊转。灼的臂膀非常有力,像爸爸和爷爷一样,叶荫笑得像个孩子。
女孩儿有时是凭着对父亲的某种记忆选择男人。
叶荫看见灼会想起森。
森也会背她抱她。
可是森不见了。
叶荫没有想过奉献也好爱也好其实是有区别的,有人有所求有人无所求。
但也不能据此说灼对叶荫的爱是假的,哪怕说他的爱是手段,灼也是冤枉的。
不可否认,灼爱过叶荫。
在叶荫拥抱只是为了取暖。欲望是副作用。
叶荫不是灼的第一个女人。
县城里的重点高中有一半是农村的孩子。除去几个是靠真本领考上来的,大多人的家里有钱有势。村里来的女孩儿年龄偏大而早熟,灼就是被其中一个女孩儿启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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