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时光似倒流违心又一剑
众人都沉默着，少顷，何鄂华打破了静得可怕的局面：“不能再拖下去了，长痛不如短痛。”练霓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忍耐着体温逐渐下降的、被疼痛侵蚀的身体，对霍彩蝶说道：“霍姑娘，去带他过来吧，就说已经做出解药了，我已经没什么事了。”霍彩蝶在诚实和善意的谎言中挣扎了一会儿，终究是败给了谎言。然后在湖边找到了卓一航，短短一天，他就消瘦了不少，俊美的脸庞轮廓更加清晰可见。潇洒的坐姿却有着并不潇洒的表情，手里紧握着那个金色的铃铛，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。他以忧愁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它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铃铛下系成同心结的那一缕青丝，心里想着它的主人的一颦一笑，回味着这个铃铛所储存的关于他们之间的所有记忆，有美好也有痛苦的。是为了宣泄见不到她的愁苦而在此睹物思人吧。彩蝶不敢打搅他，看着他还是如此宝贝那个铃铛的模样和他忧郁的面孔，想到这或许就是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吧。“卓大哥！”终于，霍彩蝶还是开了口。“霍姑娘，怎么了？是不是霓裳出什么事了？”卓一航从沉思中醒过来，见她一脸有心事的表情，立刻想到是不是霓裳有什么事。
“没有没有，卓大哥，解药的研制非常顺利，练姑娘已经服下了，只要再休息休息，喝两天药就会没事了。而且岳公子的眼睛也治好了，所以她让我来找你过去。”霍彩蝶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情。“霓裳没事了？她愿意见我了？”卓一航欣喜若狂，刚才的阴霾心情顿时烟消云散。“是…是的。”卓一航强烈的反应对从来不会撒谎的霍彩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。卓一航立马奔向小屋，期盼着能见到爱人平安无事且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……“霓裳！霓裳！”卓一航一边呼唤着心中早已默念千万次的名字，一边几乎是冲了进去。发现所有的人都在，而霓裳正用那种先前的冷漠表情看着自己，突然有种不安的预感，他开始害怕起来，怕她依旧冷淡地对待他。果然，练霓裳开口就是一句：“卓一航”，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三个字顿时让他的心凉了半截。“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，有些话是时候跟你说清楚了。”卓一航不语，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，异常平静地等待着，等待着她残忍地宣判自己死刑。内心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“我已经不爱你了。”仿佛在述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，霓裳现在才明白，说出违背自己真心的话是多么的艰难。
淡淡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，冰雨似的浇灭了卓一航心中最后的一点星火，那是仅剩的希望啊，他就靠着这点希望努力支撑着。这句话像回声一样不断在他耳边回响。卓一航双眼空洞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：“不可能…不可能…我不信我不信……我不信！”众人见到他这副近乎癫狂的模样都于心不忍，练霓裳更是心疼得都无法呼吸一般，咬咬牙，她必须坚持住，要把这出戏演下去。练霓裳接着用愤恨的语气说着：“卓一航，我其实早在你当初一剑刺进我心口的时候，对你的爱就已经消失殆尽了，我爱不起也不想再爱你了！你的背叛、你的不信任都已经伤透了我的心，我不但不爱你了我还恨你，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杀了你。但是你后来活着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，要想杀了你只得另找机会，所以我才装出一副对你余情未了的样子准备伺机杀掉你。但是你后来三番五次救了我，最后还在雪山之巅舍命相救。我渐渐放下了对你的恨，但是我也发现我再也不可能重新再爱上你了，因为我爱上了岳鸣珂，他至始至终都爱着我，默默地为我付出，不求回报，若不是他当时救了我，我恐怕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。”“霓裳……别说了，我不想再听了！”句句勾起一航不堪的回忆。
“所以，我之前和岳鸣珂只不过是在演戏，毕竟你和铁珊瑚都算是我们的恩人，我们总不能过河拆桥吧，现在铁珊瑚不在了，我的毒也解了，也该把**告诉你了。我们以后就分道扬镳吧，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过我的独木桥，我对你已是无恨也无爱，你继续回去当你的武当掌门，而我会和岳大哥一起去天山生活。”练霓裳狠下心说这段话时，心在不停地颤抖。“霓裳……你在骗我对不对？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？你一定还气我之前那么对你，我向你道歉好不好？对不起霓裳，别再说笑了好吗？你真的吓到我了。”卓一航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第一次这么卑微。“岳大哥，你不会开玩笑的，你不会骗人，你告诉我霓裳这么做只是在演戏，这不是真的！”见练霓裳没有说话，卓一航将最后一丝残存的希望寄托在一旁沉默的岳鸣珂身上。岳鸣珂都不敢看卓一航了：“这…是真的，卓弟…对不起！”卓一航似乎都听到自己破碎的心发出的悲鸣了，大喊着：“练霓裳！你骗我！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！好！练霓裳，你曾经恨我恨到想杀了我是吗？你杀啊！你现在就一剑杀了我啊！你若杀不了我，就证明你说的不是真的！”卓一航拿着自己的剑递向练霓裳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。
练霓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卓一航：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？卓一航，我不是对你下不了手，只是不想多牺牲一条人命罢了！今天你既然找死，那好，我就成全你！”练霓裳说着违心的话，眼神透露着决绝，说完右手立刻握住剑柄将宝剑拔出剑鞘，锋芒毕露的利剑瞬间刺进卓一航的左胸口，这一剑刺得很深很深，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。一航，原谅我，事情都到这一步了，我不能退缩，伤你一剑也总好过你为我放弃性命。希望这一剑能斩断你我最后的情义，对不起，一航，我爱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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